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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过些时候,春马仍旧做了公司小职员。周末的时候,去表参道的一家大影楼里做平面模特。女摄影师说很喜欢他的轮廓跟眼睛,不拍成照片漂漂亮亮装裱起来简直是浪费。
春马跟佐藤健描述他是如何被摄影师看中的时候,健正靠着窗子压腿,满头大汗。听罢他停下来,抹抹额头上的汗水,然后冲他挥舞毛巾,你跟我炫耀个什么劲儿啊?
春马很配合地瘪瘪嘴,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。
好啦好啦,健别开脸无可奈何地轻笑,那我说三浦君今后也请加油,行了吗?
春马冲他比了个V字手势说,一起加油!
其实佐藤健有时也会发觉自己真的很闲,联系不到活动的话就排练,然而更多时候排练没多久又三三两两推说还有事,就都散了。
对谁来说,团体无非都是这样,有谁肯为你想,而你煞费苦心拉拢这些人一起也无非是为了自己,谁都没有资格可以站出来说你们都得听我的。
这就是佐藤健为什么总是不勉强他们,放弃挣扎的原因。
夕阳下拉得老长的影子一一离去,佐藤健手插口袋里一路逛一路回家。
路过街角一个敞亮的店面时,隐约看到有熟悉的面孔。眯细了瞳孔,才看清这家影楼的玻璃橱窗里摆着漂亮的婚纱照,而照片的男主角便是穿着白色西装的三浦春马。
春马不笑的时候眼睛分外明亮,轮廓姣好,像刚从水底淘出的琉璃。头发梳的规规矩矩,西装口袋里别了朵玫瑰,跟领结一个颜色,玫红偏紫。
多像个新郎啊。佐藤健心想,站在真人大小的照片前仔细打量。
手指不由得抚上去,隔着厚厚的玻璃细细摩沙,指尖慢慢被染得冰凉。心里却念叨着,这是春马,真的是春马,原来这个人穿上礼服可以这么好看。
玻璃上映出自己的脸,隐约重合在照片上春马的胸口位置。然后后背靠着橱窗滑下去,慢慢地慢慢地,仿佛滴落的威士忌,沿着透明杯壁滑落地漫无目的。
还未到正常的下班时间,街道上行人不算多,年轻女孩子路过时会好奇地扭头看他两眼。高楼缝隙里的露出一角的太阳一如往常,阳光照过来的时候格外的冷。
突然意识到,原来这些我都给不了他。礼堂,鲜花,祝福,乃至于被当做正常人的权利都被我亲手剥夺,如同根部早已腐蚀殆尽的树木,连拔根生长的权利都没有。
想念起十七岁的自己,明明有些东西热爱得几乎疯狂,可还是要在人前装作事不关己,终究隐忍到疼痛;后来春马出现,于是他的十七岁开始阳光明媚起来,哪些破碎的残败的欠缺的记忆,终于在那个人的笑容里逐渐赋予它新的涵义。
所以,对于春马这个永恒的特定的存在,佐藤健至今从来想过舍弃。
其实想来春马是喜欢的,喜欢在阳光下毫无顾忌地牵手,喜欢在鲜花的簇拥下接受祝福,然后点头说“Yes,I do”,不必在众人面前惊慌失措,那样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驻守幸福。
他的沉默,他的平静,他的淡然,究竟是源于什么又是为了什么?
佐藤健想,他为什么不能像自己一样,疼痛委屈孤独恐惧都说出来,然后转身忘记的时候便可以问心无愧。即使倾听的只有对方一人,即使再如何倾诉也无济于事。
为什么?他为什么不?
还是累了。
接到春马母亲的电话,是在一个有雨的周末。
佐藤健刚煮好了粥,放在炉子里保温。屋子里淡淡地米香升腾起来,那个味道格外熟悉,闭上眼睛简直会想象自己身处稻田中央,麻雀落在自己的肩头,把自己当做无魂无魄的稻草人。
窗外的雨不算大,只是淅淅沥沥地洒水一般,是早春特有的不急不慢的雨水。
佐藤健用额头抵住窗子,看外面的水珠蔓延到鼻尖,琢磨着粥是不是煮早了点儿呢,春马回来的时候会不会已经冷了,他本来胃就不大好,吃了冷饭会不会有影响。
然后手机响起,屋外闪过一个小小的春雷。
陌生的号码,健犹豫着要不要接,可是它却很不肯罢休的响了很多声,迟疑了一下,还是接起。
喂,请问是……
是佐藤……健?
啊,我是。熟悉的声音,他脑海里突然闪现那个女人的身影,曾经同自己几经交涉的春马的母亲。
他轻轻咳了两下,不知是因为吃惊还是突然绷起的神经太过紧张。有事么?
有个事想跟你说说。对方慢悠悠的口气非常镇定,而后又补了句,是为了你好,也是为了春马好。
佐藤健心头一震,把手机握紧一点,虽然凭曾经的接触也知道她绝不会破口大骂出来,只是某些语句像针一样总是有意无意指向自己,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。
你也知道了吧,春马父亲年初去世的消息。她停顿了一下。
嗯。
春马又是独生子。她突然口气变得急促起来。所以,能不能请你劝他回来继承家业?
健先是沉默了一下,随后突然意识到什么,却始终没开口。
她似乎也察觉到了,在电话那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。我的身体一直不好,更别提打理家业了,所以才……至于春马,我已经打电话劝过他了,可他始终不肯,所以才拜托你……
满是恳求的语气,在佐藤健心脏右侧狠狠敲击,一片一片碎裂开来。而心里正思考着的是,为什么这事情他都不曾跟自己提过,他以为独当一面承担下来就可以了么,该说他是有担当还是小孩子心性呢,那个自己所热爱并坚信的三浦春马。
他既然已经决定了,你觉得我的劝告还有用吗?他狠下心发话,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你的儿子。
可是毕竟那么多代的产业了……突然顿住思考了片刻。那么,我可以不再勉强你们俩分开的事。
佐藤健突然疑惑起来,不知是惊喜大过惊恐,还是惊恐大过惊喜。
这个是他父亲最后的遗言,请务必劝劝他。拜托了。
她匆忙地留了最后一句话,就挂掉了电话。
佐藤健靠着窗子,安静地看着一幕幕的雨,几乎说不出话来。
那天直到春马回来,健一直都在思考这个事情。
以至于春马在喝粥的时候,他趴在桌子对面竟然走了神。春马用勺子柄戳戳他的胳膊,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来回晃晃,怎么了,很少见你这么出神。
没的事,大概有点困了吧。他摆摆手,咧着嘴冲他干笑一下,忙低下头帮他收拾桌子。
春马却猝不及防地把他抵在桌沿,吻落下来的时候四周分外安静,他觉得耳边只剩春马的呼吸声,像精致纤细的金丝线,一道道缠绕上来,无处可逃。
他径直捧住健的下颚,另一只手从对方腋下穿过,轻轻搂住他的两片蝴蝶骨。感觉到他的睫毛在自己鼻梁处轻轻扫过的时候,春马更加大力地搂紧了他。
停下来的时候,春马替他抚了抚遮住眼睛的刘海。再抬起头的时候眉头皱成了疙瘩,有事瞒着我?
这个人,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他。
没有,对方坚定地摇了摇头。
春马扑哧一声笑出来,没必要这么紧张吧你,我只是问问而已。
佐藤健把头转过去看向别处,咬着下唇沉默片刻才问道,你不想念母亲么?不想回去看看?
又是沉默。方才靠近时健发觉他眼睛明亮如斯,而此刻又逐渐暗淡下去,像倏忽间被人囚禁在沙漠之中。
佐藤健闭上眼睛想,快了快了,下一秒,他就会拽住自己的领子,冲自己吼,为什么?为什么要直戳我的痛处?!为什么要把我的伤口暴露在阳光底下?!为什么一切的一切你那么明了却还要亲手揭露?!
然而睁开眼回头看他的时候,他却正倚着桌子望着窗外,侧脸轮廓像画里浮出的人物像。灯光从另一边晕过来,沿着侧脸线条描了一道毛茸茸的边。
我是该说你太了解我了呢,还是该说,你太残忍了呢?春马把脑袋撇过来问,还是那副神采奕奕地孩子神色,只是瞳孔以及眉头里却分明写满了无可奈何。
佐藤健再说不出话来,低下头的时候刘海再次滑落,遮住眼睛。他想如果逃不开的话,就这样被遮住了再哭泣,是不是可以心安理得地不会被发现?
他蹲下来,脸埋在膝盖间,说,你别这样,求你别这样。
很久很久之后三浦春马依旧会记得那个画面,就像烟头在皮肤上留下的伤口,即使灼痛消失也会依然清晰可见的烙印;那时距离自己不远的佐藤健抱着膝盖蹲在他面前,声音微小到几乎不可寻,彼此对立,一瞬间各自无助地站立在两端。
也只是那一瞬间,他突然恍惚觉得有什么抓不住了,顺着指尖或急或慢地流走的,闭上眼睛佯装事不关己的。却是枉顾而已,他再度失笑。
别这样,否则遍体鳞伤的不止我一人。
房子的顶楼有不大不小的天台,房东在天台旁的棚子里养了许多鸽子。白天的时候任由他的鸽子到处乱飞,不召唤也不阻拦。很有意思也很神奇的是,每当接近天黑的时候,那群长着翅膀的生物就会自动乖乖地飞回来,钻进棚子里,安分守己一如人之初始。
黄昏的时候,佐藤健偶尔会站在天台上,掐准了时间,只等着目睹百鸽归巢的壮观景象。偶尔带上酸奶跟吸管,倚着天台边缘凝视天空。
他不敢去工作,因为很多时候都心不在焉。他更不知道,这份虚假的元气满满还能做戏到何时何日。
六点钟的时候,鸽子们的身影开始逐一映入眼帘。那个时候天空已经由一个基点开始慢慢扩展成黯淡的色彩,慢吞吞又急匆匆,让他想起了老家脾气急躁的外婆,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回响起她拐杖拄着地面的声音。
房东的鸽子军团的阵容的确不小,佐藤健抬手撩撩前发,漫不经心叹一口气。
灰色的天空,灰色的鸽子,从头顶斜斜掠过的时候有些恍惚;他眯起眼睛,其实大多数都是白色的,白得仿佛三浦春马雪白的衬衣领子。
他掏出手机,按了电话薄里的第一个号码拨出去。
上顶楼来吧,咱们谈谈。接通之后他就噔噔地扔下这句话,然后也不管对方听没听见愿不愿意,直接合上手机。
没多久就听见有人踩着楼梯上来,佐藤健回头,看见三浦春马僵着的脸,眼神落在地面上,又惊慌失措地抛向半空中。
在天台上,他们吵了架。
春马说,为什么逼我?为什么跟她一样逼我?换作是你,你又愿意回到曾经逃出来的地方吗?我现在只剩下你了,你知不知道?
你究竟知不知道?
这个时候的佐藤健习惯沉默,偶尔会微笑着看他叫喊。然后光着脚坐在阳台上数星星,一颗两颗三颗,哪颗才是尽头哪颗才是归宿?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纠缠到永无休止。
春马睡着之后,他就从漫天星光里轻轻跳下来,摸着黑收拾春马喝空的酒瓶,堆在天台一侧,时间会慢慢把它垒成一堵墙,在夜光下散发暗绿的光泽。
佐藤健出事的时候,春马正在写字楼的茶水间喝茶,接水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手指,他腾出另一只手揉揉伤口,嘴里暗暗骂一句混蛋。索性放下杯子,再无食欲。
中午下班时间,春马从大楼上下来的时候,有个小个子的男孩慌慌张张地冲自己奔过来。春马皱皱眉盯着他;染到发质糟糕的金发,右耳一整排热热闹闹金属环,膝盖上满是破洞的水洗牛仔裤。
春马微怔,你是……
三浦春马?对方却急急地拉住他。我来是为了告诉你,佐藤出事了。
哈?春马扭着眉毛看他,满脸狐疑与不安。是说,佐藤……健?
对,我们领舞。男孩忙不迭地点点头。他今天上午排舞的时候摔到了……
瞬间,春马差点愣在原地,反应过来的时候揪住了男孩的衣领,嗓子里低低地吼,什么?!上午?那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?!
然而他似乎并为向他追究这个问题,不消片刻就径直甩开对方。是哪家医院,快带我去!
赶到的时候,佐藤健已经躺在雪白的床上睡着了,安静而出神,呼吸平稳得让春马差点以为身处梦境,那样轻盈与沉重的矛盾体,让他想起昔日里无数个清晨醒来后,在身侧注视他的睡颜直到出神。
戴眼镜的高个子医生说是左臂骨折,其他地方没什么大碍。
春马重重地呼一口气,轻手轻脚地在床前坐下,发现手心跟额头上都是一层薄薄的冷汗。
方才的那个男孩迟疑着凑了过来,小声地跟他说着抱歉,当时一起排练的那么些人都没能保护好他。春马冲他摆摆手,食指抵在唇上示意他保持安静。男孩再没说什么,轻轻关上门出去了。
春马趴在床沿,看他安静的呼吸起伏,那些浓烈的酒精一般的猜测误解终于一扫而空,终于在他苍白干燥的掌心拾取了牵扯自己心跳的成分。
隔壁床的小男孩拖着绑了石膏的腿在看漫画书,床头的花瓶里有沾着水的康乃馨,削了皮的苹果依旧清新香甜。但凡有分量是的东西,就一定会在有朝一日沉淀下来,就像某种重要的感情总有一天会彼此言明。
春马恍然大悟,直到现在,呼吸而出的下一秒,我仍旧是爱你的啊。
第二天就做了手术,就如医生所说,并没什么大碍,很快就会恢复。一切都完好无损中规中矩,就像雨后的青草地,依旧可以郁郁葱葱大片碧绿。
佐藤健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是,干嘛这么看着我?
春马一屁股坐到床边,背着身子,好了,不看了不看了。
健挑了挑嘴角,弓起膝盖撞春马的后腰,不出意料的一声惨叫震耳欲聋。
从一开始春马就请假一直呆在医院里陪他,那些日日夜夜里有阳光也有星星,有微笑也有臭脸,只是这样的时光突然变得昂贵起来,如同大马士革的玫瑰精油,可它始终芳香美妙不可方物。
后来快要出院的那两天,佐藤健再次跟他提了那件事。
健冲他伸展右手,而左手却丝毫不能动弹,他笑着说你看,我现在都不能跟你拥抱了呢。
春马没说话,只是侧过身子去抱住他,紧紧的,唯独给那只受伤的手臂留出位置,以免触碰伤口。佐藤健想这意思大概不言而明,春马想说的一定是,没关系,那就由我来拥抱你吧。
想来有些好笑又有些酸涩,原来彼此足以互相明晓到这种程度。
嗯……春马,回去吧,那个家真的需要你。健左思右想终于心平气和地跟他说。
那你呢?你怎么办?难道你就不需要我了?
我一直都还在啊,伯母说我们可以的,她那天的电话里就是这样说的。
春马不吭声,低头盯着自己的指甲发呆。
于是佐藤健发觉自己有点自说自话了,可是他无法让自己停下来,其实他想说的还有很多很多,他要他听见,然后记在心里。言语,声音,笑容,什么都好。他可以允许春马忘记自己,但绝不允许自己从不曾留下任何东西。
要知道,这是你们家历经多少代的产业了,毁在你手里你会安心么?好吧,即使这样我还是对伯母心存感激,因为有她才会有了你,别让她伤心了好吗?
佐藤健轻轻地跟他说,偷偷地看他是如何反应。
可是这样的话,我们就…… 春马犹犹豫豫地抬头,满脸愁苦。
我们还是在一起的不是么?等我完全好了就去找你,怎么样?
好。
然后佐藤健就看见三浦春马突然笑得格外开心,还是十七岁时的样子,像完全迎着阳光开放的向日葵,暖融融的金黄灿烂。
他亦是明白春马如何在挣扎,因为自己又何尝不是,所有奋不顾身的抉择背后终是要放弃些什么。
佐藤健自顾自地低下头啃苹果,感觉下颚在轻微打颤。春马笑着问他怎么了,他把头扭过去,用一只手捂着脸,支支吾吾地说真丢脸,不小心咬到舌头了。
然后在无人看到的角落,终于眼泪流到了手里的苹果上,吃进嘴里微咸,苦涩。
三浦春马正如他约定的那样继承了家业,他不再是影楼的三流模特,不再是私立企业的小职员,他终于可以让母亲微笑,终于完成了自己誓言,而另外一人的誓言却被他自己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彼时,佐藤健带着仍旧绑着石膏的手臂,一个人坐在火车上,看形形色色的风景,看来来往往的人物。
他想自己怎能不心痛,可该死的,手机里的那几句话他比谁理解得都透彻。
你想想看,当春马继承了家业,当他站上了某种高度,你们的关系将会给他造成怎样的困扰,到那时你要他怎样去面对?你是聪明人,应该比谁都清楚。
是之前春马母亲发给他的短信,意思再明确不过,笑容满面地为你铺开两条路仅供选择,选择权归你,只是结局无非两种,你痛,或者他痛。
所以佐藤健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。
靠着车窗开始想他,想他知道自己逃之夭夭之后,会不会把啤酒瓶狠狠地摔在地上骂自己残忍呢?
可是我真的很残忍,之于他人,之于自己。
三浦春马一如预料的没有再出现,曾经的光景聚集在一起联成回忆的画卷,佐藤健觉得其实怀念也很美好,至少停留在记忆里的,都是可以随自己的意愿而改变的。当再次懵懂回忆起来的时候,就会欣然微笑,然后自言自语地念叨,原来故事其实可以这样的,原来我还可以继续与你相爱。
我在花开的十七岁和你相遇,我在甜美的梦里和你在一起。
后来的后来,佐藤健去了另外一个城市,沿海,有很多不相熟识的外国人。他把头发留长,绑满了黑人的小辫子。依旧跳舞,只是再也不跳breaking了,因为曾经受过伤的手臂,因为曾经受过伤的感情。他怕一旦触碰便会隐隐作痛。
他觉得一切终于结束。仿佛所有的所有都在十七岁之前戛然而止,又或者,信誓旦旦地直接跳过十七岁。记忆里凭空抽离了那段时光,然而究竟又是谁不愿想起?
终于。
再也没有了微笑着的三浦春马。
再也没有让他瞻前顾后的理由。
再也没有了十七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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