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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Undo』
By Heviyan
耳钉,吊坠,然后是黑玛瑙戒指。
shou慢慢地将一身繁华璀璨一一褪去,枕边暖色台灯被调在他最喜欢的亮度,任由镜中留下一个昏黄黯淡浅影。
他决定要从容不迫的面对某种毫不耀眼的所谓幸福。
就像站在悬崖边上准备终身跃下时那样,必须镇静的如同置身事外。仿佛轻轻松开手,便可放任它远去一般的事不关己。
如此真实确切。
从心底擅自暗涌上来,从嘴角不经意间淡然渗开。笑意是漫不经心的,却已随物赋形的僵作石样。
近朱者赤?或者,爱屋及乌?他经常是笑着的,像那人一样的倦怠微笑。却不知在什么地方有着潜生滋长的些许细微不同。
笑容可以看作是刻意掩饰的屏障,或是装模作样隔岸观火的玲珑外壳,皆是无意义的麻木表层。
镜中人缓缓揉搓着修长的手指,一缕温柔的光芒透过窗子悄然闪动了一下。
他猛然觉得有些眩晕了。是呀,然后,一起生活了。所谓执子之手,然后就……与子偕老了。
曾经,从不敢肆意妄想。
曾经,一心痴痴以为那只会是虚无有的梦境,况且也只可能出现于梦境之中。
当那些美得甚至毫无人情的梦幻竟有朝一日。。。真的。。。成为了现实,近在眼前的事实。可一旦回忆到那些曾经的曾经,一切的交错繁复都使人混乱不堪。
这是一栋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临海别墅,他苦苦要求来的。过分华丽的场景只会使他产生更大的、近乎绝望的落差感。
还是累了。他站起身来,下意识的看了看紧关着的房门。风在蓝白间隔缠绕的窗帘间旋舞,间或吹进了卧室,撩拨起他额前遮住眉毛的半长金发,和素色睡衣的衣角。
走到窗边的唱机前,指尖悬空停留在开关按钮上,等着听完最后一首:
It's not meant to be a strife
It's not meant to be a struggle uphill
……
音乐温温的蓦然浸染,如水。
这是他最喜欢的一段,虽然并不是很明白。但或许正是因为不明白才会如此喜欢。
他也不知道,冰岛的寒冷海风是否也能萌发出丝许温暖,但他知道那个冰岛歌手一定也曾像自己一样,独自坐在窗台上,让夏夜的风在身体中肆无忌惮的流动。
也像自己一样,心底怀着深入脾肺的虔诚不苟,回忆着某些无法退格的未知感情。
他至始至终都是断然明了的,却也仍旧如同从海底爬上岸来寻找王子的人鱼一般,决绝的义无反顾。浑身沾染着海水的潮,一路丢失一路寻觅他顺着指缝潜流而走的爱情。
shou突然觉得沉醉,倦倦的仿佛随时意欲沉睡过去一般。是因为风吗?初夏带着清酒味道的风。尤其是当它们意味不明的穿过台下那片白玫瑰林,它们就像潇洒不羁的游吟诗人一般,风过不留香,风过香迷乱。
那片白玫瑰林不是普通的玫瑰林,最起码他是这样顽固认为的。其中没有一朵盛开的或者含苞待放的花蕾不是纯白的。如雪,一眼望去是扎眼的白,在空气里裸露着似乎泛着强烈刺眼的光。
他将身子探出窗台,风就被飘散的鬓边发际扯住了。
从记事开始,那个只单单属于所谓富家少爷的花园就是这种绝对的,纤尘不染近乎病态的纯白。他不是有洁癖的人,却是对于白色有一种近乎神经质的虔诚追求。
可是此时此刻,忽然有一种强烈直抵心脏的期盼。嗯。。。会不会为我绽开一朵红玫瑰,哪怕只是一朵。
他望着黑夜中那远远的一片雪白,静静微笑。微亮的眼眸比此等夜色还要沉,还要黑。
那个童话里说:只有夜莺用心脏的血液才能使得玫瑰绽放出血红色泽。它必须唱着最美丽的歌,并把玫瑰刺深深的扎进心脏深处。
然而那也只是个童话。
就像人类惯有的奇怪癖好一般,总是归根结底的把所谓不可能实现的事物归算为童话、神话。只不过是因为人们都心怀向往,却终是触及不到。
shou颇为老成的叹了一口气,轻轻掩起窗子,转身关了唱机。散落一屋的恬静花香无声的降落着。
他又在桌前坐定,默默的抚着冰凉的手指。
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,而端坐的他却并没有转开视线。
眼前的镜面上出现的那个男人,用他那双好看的令人伤心的眼睛凝视他,温柔的笑着。那是他惯有的温柔、足以淹没一切的微笑。
不太习惯镜中突然撞上两个人的身影。
还一直以为,不会有人能够让我爱的如此绝望;一直以为,自己这样的身份注定了永远只能只身一人。
只能一人以瞻仰的角度目视那片触及不到的碧空,绝无仅有的孤独以及麻木。
然而他以一种美得不可思议的方式出现了,出现在那本该镜我两相对的寂寥生活里。
然后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了。
只是起因经过都全因这个男人——tora。
他们的微笑在镜中戛然相遇了。
他走过来,手静静的搭上他的肩头,极为自然的动作。温暖就在一瞬间迸发而出,从他的手心扩散到他的全身。那种温暖极尽柔和的在他冰凉光裸的双臂上轻柔的来回抚动。一种醉人的麻酥漫溢开来。
而他,必须要用整个身体去虔诚承应这种感受。
白玫瑰的馨香无尽的弥漫在空气里。他睫毛渐渐下垂,直至闭上了眼睛。就恍惚觉得自己是在满满的幸福中坠落、坠落。
像是某种不可思议的爱丽丝梦幻仙境。拨开眼前缥缈缭绕的恍惚云雾,似乎就可以触到活色生香的所谓满足。
直到,一丝寒意轻轻袅绕上脖际。
他陡然睁开双眸,一把刃薄如冰的短刀,离颈部的血管只有毫发的差池,寒入骨随的杀念在冰蓝刀身上游移。
镜中的他依然是温情柔软的微笑着。
天啊!就和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,微笑的望着自己的表情一模一样。
他的心狠狠地抖了一下,浑身因为血液的凝固而逐渐变得冰冷,一动不动。
然后,一股热流奔涌上来。
shou战栗着,左手是如此冰冷却又柔软,去握住他握刀的右手,是那样温暖啊,这是上帝调皮时开的玩笑吗?
就像他冰冷的左手上有温暖柔和的光芒在闪烁,同温暖右手一样上是一样的光泽。只是他的掌心里紧握着的不过是一道冰蓝的寒。
shou这时方才觉得惊慌,他惊慌于那抹黯淡却又明透的光芒。
他惊慌的叫道:“tora,不要用这只手握刀好不好?那可是带着我们的戒指的啊,不要用这只手!求你,求你。。。”
很好笑啊。突然他眼里含满了笑意,然后眼睛慢慢眯了起来,他觉得镜中tora不变的笑容正在迅速模糊。
最终,还是来临了。
还是,这样的。。。结果么?
还是不能作任何改变么?
职业杀手。他要的温暖,可以将他悉数融化的温暖,一直固执的用所谓自信来自欺着的我,最终,还是给不起。
可我又与痴妄的扑火飞蛾是不同的。因为我从开始到现在都是清楚结局的,所以,我比飞蛾更痴妄。
我的身份,毁了我的一切,连同着以为可以最终依靠的的怀抱、一成不变的温柔微笑、掌心安然柔软的温暖触感,一同夹杂着白色玫瑰花瓣的暴风骤雨席卷归空,在那个仅以为存的梦里也消失殆尽了。
而在终结这场人间的劫数之时,它却又带给了我一切。
即使是自欺欺人,最后一次也好,让我相信你这一刻的微笑,是属于我的,爱人。
耳边似乎有人在用一种几乎断气的声音哼唱着,
You're trying too hard,surrender...
Undo.
……
这首歌的含义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夜终是被轻易破解。
你听,有人在唱歌。如果他还有力气的话,他会对tora说这句话。可惜他没有,于是他微笑。
他抱住他的身体, 让他的软软的倒进自己的怀里。用一种温柔的不能再温柔的动作,仿佛他只是一朵嬴弱的含苞玫瑰,血的花瓣在迷离夜色中飘零。
那么那些温热鲜红的血液,是不是能够将他苍白的身体润染成一朵鲜红玫瑰?
他想要而已。想要一朵绽放在自己面前的红玫瑰。可是啊。。。人果然是可怜的动物,想要的东西都只能由自己来完成,即使是在临死之前。
于是,他的生命便在他的怀抱中缓缓流逝。
一颗冰凉的东西落进tora胸口。一种他无法承受的炙热温度,就像那枚戒指。
初夏之晨的阳光总是清朗而又温热的。
那是一栋简单却采光很好的简单别墅,被白玫瑰林紧紧环抱着。
光透过阳台的落地玻璃窗撒在tora身上,仿佛连阿波罗也痴迷的眷恋着他的好看外表。一个比阳光夏的白玫瑰更显华丽、迷人的男子。
可有些事情是连阿波罗也嫉妒不来的,比方说那些不需要天使一样的心灵,却可以拥有夏日阳光一般纯然的微笑。
他是一名出色的职业杀手,可以说是入行以来从未失手过。暗杀拥有几乎全球化的巨大保镖势力的A.N财团唯一继承人,曾在杀手界被视为心照不宣的禁区,却也被他一夜之间轻易打破。
阳光令人稍微有些睡意。这样闲适的静静生活也许是不错的。也许跟shou在一起,然后两个人就这样安静无恙的生活下去会更好。可是。。。谁让他就是那个继承人。
tora抓着头发对自己叫,“他妈的我后悔个什么劲儿啊?!”
告诉自己一旦他不存在了,A.N财团的唯一正统血脉就断了。剩下瓜分财团的事,便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了。
他才不要一笔巨大煞人的财富,更对当什么无聊的继承人毫无兴趣。不管怎么说,从今天起,他的杀手事业已经走上巅峰了。
靠着阳台,他悠闲的煮了一壶咖啡。吹着口哨让咖啡的微苦醇香沁入鼻翼。
时间绰绰有余,谁会这么快就发现一个男人的人间蒸发呢?况且那个笨男人在他们的新居撤去了所有的闲人。
他随手翻动着昨天的报纸,副版的头条,赫然几个大字:
——A.N财团觅得新继承人!
年近七旬的A.N财团董事长经过多年的不断努力,终于找到了其失散多年的海外遗孤shin,原继承人shou先生宣布近日便会自动放弃继承权。。。
“海外遗孤?!”
他呛了一大口咖啡,连一向温柔的声音都变调了。
没多久又恢复了一贯的优雅,用纸巾擦了擦唇角,优扬好看的唇线扯出一抹神经质的笑容。
“妈的,白忙一场。”
他站起身来,猛地拉开阳台上透明无垢的玻璃门。这时他突然发现,楼下那片似是浩瀚汪洋的玫瑰林,竟是无一例外的惨白。
犹如那个混蛋男人最后的笑容。
那一瞬间,他竟觉得疼痛。左胸口。
然后他从左胸口前的衬衣口袋里拣出一枚戒指。银白,一如shou给人的感觉,那种简单流利却又细致繁复的优雅得当气质。
他开始对着那枚戒指发呆,回忆着某些无关紧要或者拒绝思考的事情。
相遇起初都是无害的,甚至可以算的上是美妙到极致。
tora不知为何始终都历历在目的记得同shou邂逅的一时一刻。就像是赴了一场空前绝后的生死盛宴。
那是一个极其意外的转折点,却也是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垫脚石。所谓坠入万劫不复,是金钱吗?是名利吗?
可他低头望了望空寥寥的指尖。明明什么都没留下。
那会是什么?将我推向万劫不复的。是。。。挂念?疼痛?抑或者是。。。爱情?
头痛欲裂。
tora坐在一家热闹的PUB内,是夜晚的空气经历酒精的熏染,膨胀然后破裂出叫人格外迷乱的气息,在周身烘热空气中震荡。
几杯威士忌消耗完心中的烦躁之后,tora站起身掏钱包就要跟酒保结账。
然后一摸口袋,干巴巴瘪成处子模样。
“该死的!又是哪个混蛋偷的。”
他虽说也不至于会太过在乎那点零碎钱,却也抵不住这般丢人现眼。更何况是这种人多眼杂的公众场合。没钱?没钱还来?真是丢人。
真他妈的想发火,砸了这家破烂杂俗的酒吧更好。他想。可杀手工作职责里可没说,在发火的时候可以随意砸东西破坏公物。
正在他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的犯别扭时,一个男声悠悠响起,在他身后说,“老板,他的我付了,是我事先答应请他的呢。”
tora回头,一个长得好看过分的秀致男人。金发,明眸,红唇,不笑也玲珑。合着PUB昏暗灯光,在他身上留下深浅不一的错落阴影。
然后那人只是冲他微笑,不露齿。眼睛却明亮亮的着了团似火的光,略微的涵蓄笑意。
tora愣在原地。
然后那人告诉他,他叫shou。
tora将嘴唇贴在他耳边小声问他,“刚刚为什么帮我?怕我丢人帮我掩饰?同情我?”
“你猜。”将酒杯送到嘴边,双唇含着杯壁斜着眼睛看他。
“那肯定是同情我咯。”
“不是。”
“那是为什么?”
“我喜欢你。”
shou跟着tora来到他的家里。
因为他说自己家里很穷很穷,实在是不愿意回去。
tora说,“那就在这里住下吧。”然后就冲他笑了。shou说他最喜欢看他微笑的样子了,温柔的让人觉得安心至极。
于是,tora就经常冲他笑。
可是tora并没有告诉shou,他是杀手,游离与枪火刀刃之间的冷酷杀手。
当然,他也全然不知,shou就是A.N继承人,是他已订好的下一个目标,是他杀手生涯中走向巅峰的契机。
后来自然便是都知晓了,却也随着时日层层蜕去外壳,蚀酌了痕迹。
他给tora本来摆设简单的公寓里买了张双人席梦思。晚上的时候,他就靠着他的怀里说我好爱你。
你总是对我笑,温暖的一塌糊涂。
tora吻着他柔韧细致的发丝,说,我也好爱你。
可,如果没有继承人与杀手这两个身份的话,我想,我便会真正爱你,爱到停止了呼吸。
可是,没有如果。
shou起身去倒红酒。拿起其中一杯递到tora面前摇动摇动。他便微笑着接过高脚杯。
他钻进他怀里,隔着薄薄浴衣感受着属于他特有的温暖。
然后从他胸前抬起头,轻轻抿了一口酒。直起身子慢慢的将唇凑到他面前。伸手挡住他的眼睛。
下一秒,唇上有shou呼吸的柔软气息以及温热触感,还有。。。红酒微苦的味道。他是在用自己的嘴唇喂他红酒。
待彼此将红酒相濡干净了,他便松开手笑着想要离开。来不及了,他已将他圈在怀中。。。
tora的吻是带着干净沉毅却内敛迷人的味道。于是叫shou欲罢不能。
在一起了,也就是。。。在一起了。身体在一起了,心呢。
可如果我是真的爱你呢?
可。。。那又怎样呢?
shou去了东京最好的首饰柜台,买了一对一模一样的戒指。简单流畅的线条,闪着和蔼的银色光芒。
他笑着把另外一个给tora戴上,说,我要把你套住,你肯不肯?
好啊,只要你想,我就这样让你套。他笑着去抚摸右手冰凉却也柔和的金属物体。眼里满是笑意。
他说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很好么?永远和tora在一起好不好呢?tora然后也只是微笑。他就着急了起来,他说tora我求你这次不要笑了好不好?你答应我,我求你答应我。。。
他买了一栋简单的临海别墅。为他。为自己。
tora明眼清清楚楚看得见,他浑身上下穿戴的哪件不是名牌高档一线产品?即使是心怀狐疑,他却也从不做声问他。因为证实与不证实又有什么关系呢。这样在一起就好了。
于是他就当是答应他了。
想要相互扶持着直到终老,想要一直守着那抹萦绕追溯的温柔微笑。可越是美好过分的承诺就越是易碎不堪,就如同触碰镜花水月的曼妙与不羁,它近在眼前却有遥不可及的匿在梦里。
直到tora无意中看到了他的身份证。
小原一将。便是那个巨大财团的唯一继承人。尽管他始终都让他叫自己shou,可小原一将这个名号是他一世都逃脱不掉的倔强沉浮。
tora突然惧怕。
手指开始无能为力的颤抖。不知道该以如何的脸孔来面对他,是将他拥入怀中,还是。。。将寒光烁烁的刀刃架在他的脖子上看手刃之下的血流成河。
那天晚上他没有回家,而shou则一个人坐在冷清清的硕大房子里。不知为何,初夏时日他竟也会觉得格外冷,无处可藏的阵阵寒冷。彻骨。
tora将烟头在摁在车窗玻璃上,只留一抹末碎迷乱的灰色残粉在玻璃上渐渐滑下,余一抹残浊污迹。
在车窗的墨色阴影里静静坐了半晌,终于像是恍然大悟或者骤然放松了一般长长吁了一口气。拿起手机。
“shou?”
“嗯,tora,是我。”
“那么称呼小原先生如何呢?”
“怎么,我。。。”
“对了,晚上怎么没见你回来?”
“马上就回去。”tora只觉得他是成心在转移话题。
“嗯。”
“呐,shou。也许有一天,我真的会把你杀了。我该怎么办好?”
“我会在三途川等你。”
无言的手机从耳边滑落下去。狠狠地却又极其轻巧。
然而疼痛也是惘然的。它们也是都身外之物。就好比穷人也会热爱金钱一般,杀手也是会感知痛痒悲戚的。
他念叨完这句隐隐绰绰的话,从车座下方抽出一把斑光寒摄的短巧匕首。车子是往熟悉的方向缓缓开进。
一路崩溃与镇静,挣扎与慰籍,枉顾与坚定。
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怎地也是个直白透彻到骨子里的人。只是回头一瞬间坠入疏忽未觉的陷阱中,慢慢往下堕,往下堕。
直到发现所思所欲的人与事都从身边决绝的抽离,一切都转瞬即逝如过眼烟云黯淡无色。
指尖还留有谁的发梢香味,却已然温度尽失。
就仿佛昼与夜只泯灭变换在一瞬间。
他亦是在一瞬间,或许只是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来下了决定。从方向盘上空出一只手来撩过眉边黑发,轻揉额角叹气。
“一定要杀了你,我。”然而口气确也是冷不丁透着丝丝的寒,净是些挣扎过后剩下的些许苟延残喘。
可事实改变不了。
就如覆水难收,真情难留。一汪透彻如水的情愁就这样盾如地底,染尽了尘埃。
我们都是这般的不自由。眼睁睁看着自己身陷污垢之中,却也束手无策,仿若无法奔跑的稻草人一般张慌无措。
那是,壮势如雨的割舍以及放肆。
而后,任由它们渐行渐远。
然后tora将车下了车,进了门。路过阳台下的那片玫瑰林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抬起头来看一看。
tora说他是绝对不会后悔的。
然而他也只是将那枚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,甚至洗手时都不舍得取下。
他说,shou这是我欠你的,你说我到底是该偿还?还是该忘却呢?shou。
第二天,他就趁着夜色将他葬在玫瑰林下。
独自一人坐在阳台上发呆的时候,手机却霎然在口袋里闷闷响起。
“是。。。tora先生吗?”
“是,我是tora。”对方声音稳稳当当却倒也清脆好听,只是愣了一秒钟之久也没想出是谁。
“那么,可以见个面吗?”
tora想,刚好我正准备去杀你。
是小原家在东京的私宅。
tora见门前站了个不高不矮清秀少年,额前半长刘海斜斜遮了细致眉眼。这轮生样貌怎地看都。。。都略微像他,像shou。
少年给tora倒了杯热腾腾速溶咖啡,虽不是他向来爱的味道,却也微微一笑信手接过。
“我叫shin。”半晌他才在他身旁坐下娓娓介绍起自己来。“是shou的亲生弟弟,只不过我从小就在海外长大。”
“哦。”tora方才发觉自己轻轻应答的声音都是略哑的。
“哥哥待我很好,从不笑我这个同父异母的私生子。”他将杯子环在两掌心内,睫毛随眨动的眼睛轻轻跳颤着浅淡阴影。
tora倒也不作答,只静静听着shin一人说话。关于shou的。
“他只是要我告诉你,你不必自责。”
“嗯?!”tora只觉得惊异,一汪热冲冲的血就往脑子里窜。
你说,这世上有谁明白谁的心思?有人说爱往往大于恨的,可不曾有爱哪来的恨呢?
tora只管怔怔坐着,静如处子。谁知会不会在下一秒将这人置于死地。
果然世上一切都隐含玄机。我可以杀了你,当然也可以爱上你。
“他早前就知道你是杀手了。”少年埋头噙了口咖啡,口气一丝未怔的不紧不慢。“也知道你早晚定是会杀他。”
“早先家里就跟我联络上了,有哥哥在继承人什么的自然也轮不到我。可后来他却找到我,苦苦相求要我接受继承权。”
tora只觉得呼吸是在那一时片刻停了下来。细密呼吸都清楚到闻可见闻。
“他说他有爱的人了。这是他的理由。”
“哦?”不自觉发出这个单音节,tora自己都有些讶异。
右手从口袋里暗暗按住手枪,却没有立马抽出杀戮的意思。他知道自己是在等对方的下文。
“他说他想死在你手里。”shin说,声线干净的丝毫不像是在叙说生死攸关之事。“而他便要为此丢弃这重身份。”
为什么?为了谁?为何如此痴傻?
tora觉得口中一股生涩,涌动而上的似是泪水却一滴未流。干巴巴夹杂在嗓子眼,堵的紧,憋得慌。
“他说死后想葬在阳台前的玫瑰林下。可以看见朝阳日落与晨曦变幻。还有的身影。”
一时无语的竟是shin。他似乎不忍再说下去,却又强打神情的提了提嗓子。
他要你好好活着。
好好活着?
好吧。这次我顺从你的意愿。
我还真是可怜又可悲的人。杀了你,然后再一人活下去?
tora推门离开小原家的宅子。
shin安安稳稳的坐在屋里。而他没有动他一根汗毛。
在玫瑰林前站定下来。感觉到风肆意的确是让人沉醉。那么这个傻男人静静的等着我来杀他的那个夜,是不是也是如此呢。
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,那人的泪涩涩流过腮边的时候,是如何被微风蒸腾消散干净的。他可以一个对着镜子寂寂的微笑,罔装一切无关痛痒。然后在自己携着刀推门而入的一刹那注定了的生死存亡。
一切黯然美丽,却又鲜血淋漓。
只因。
我们都不是不自由的人啊。可即使望穿秋水斩刃割爱又能怎样呢。
tora摘下一枝鲜嫩苍寥的白玫瑰,拿到鼻尖嗅了嗅,然后放进左边胸前的口袋里。
果然是如同shou一般淡然妥帖的味道。
来到shou的房间里。一屋子都是是他平素的昏暗作风,还有隐约残留着那人惯有的浅浅气味。
tora将那枚银色戒指戴在颤抖的左手上,与指节皮肉紧紧纠缠相连的一丝不苟。
你要在三途川等我,一定要。shou。
哪怕是等到白玫瑰凋零残败的衰落时节。
可知,花是为谁开?
你懂就好了。
他把窗边的唱机打开。即是之前shou一直在不停循环播放的那首。
……
If you're bleeding,Undo
And if you're sweating,Undo
If you're crying, darling
Undo
Undo
Oh I
Unravel
……
(End.)
時計
PR リフォーム 東京
◆名前◆
Heviyan / 黑薇
◆属性◆
宅腐基
东瀛控
美人控
女王控
大叔控
天蝎座
偏执狂
听觉动物
精神洁癖
唯心主义者
音乐杂食系
乐队情结
天然宝石控
北欧情结
癔症患者
妄想症重度患者
自我意识过剩
◆誕生日◆
十一月,初六。
◆趣味◆
音楽
小说
电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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